2006年1月27日 星期五

無懼與重生的《摩托車日記》



P.S 為「2005高雄電影節」所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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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戴貝雷帽,滿臉的烙腮鬍,堅定的眼神,彷彿遙望著遠方的夢想。他是切‧格瓦拉(Ernesto “Che” Guevara),也是自從60年代至今不知影響了全球多少知識青年投身社會運動的拉丁美洲革命英雄。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在這個現代世界裡,即便你不認識他,你也一定見過他。

他有時靜靜的沉睡在高雅書店的書本裡,有時則叼著雪茄在某間販賣咖啡的店家。其實,大部分的時間,他卻是在城市的各個角落裡穿梭著。機伶的商人看中他投身革命的理想主義形象,將他的肖像印製在衣服上,竞成了20世紀裡最流行、且最廣為流傳的肖像。現在,他躍身到電影螢幕上,藉著影像再復活一次告訴觀眾他年輕的故事。

由巴西導演華特沙勒斯指導的《摩托車日記》是部改編於格瓦拉年少時在南美洲自助旅行經歷的電影,也正巧與導演的頗獲好評的前作《中央車站》相同,都是典型的公路電影。公路電影經常包含的兩個元素 「追尋」與「成長」也就在螢幕上所投影出「這不是英雄事蹟,只是兩個平行生命的短暫交會」時展開,兩位主角皆扔棄了原本的安定生活(醫學院學生、生化學者),進行一趟未知的旅程…

而翻拍真人真事的傳記型電影,最常流於「三幕劇」式般的失敗、振作、成功公式,鑿造出一個了無新意(或皆大歡喜)的勵志結局。但《摩托車日記》卻巧妙的將其轉化為心理上的轉變,成功的僅只描述這段旅程,不歌誦其主角事後英雄般的作為,避免了神話吹捧的意味,成為一部讚揚著「啟蒙」意義的公路電影。其在旅途的所見所聞,那些流離失所的人們、被壓榨剝削的勞工,病痛纏身的患者,這些苦難的精神,也都成了主角們在迢迢大路上的啟蒙者。

除此之外,在這段旅行之初,格瓦拉也歷經了家人分離、兒女私情,而又身處異鄉、飢寒交迫,再遭遇病疾復發。在這樣內在(心理煎熬)、外在(苦難者)的雙重考驗之下,意志更加堅定,提升了他的社會意識,更加深了他投身社會革命的意願。經歷過8000公里的南美洲冒險旅行後,打開了他原本封閉的一扇窗,見識到了這世間諸多的不公不義,說出了這樣的話 ─「我不再是我。起碼不再是同樣的我。」

卡謬曾說:「旅行的價值在於認識恐懼」。格瓦拉在經歷這麼一連串的旅行,克服恐懼後建立起這麼強大的信念與勇氣。然而與這個高樓林立,人與人距離越來越遙遠疏離,青少年在虛擬世界尋找自身價值,物質奴役著人們的現代社會相互比較起來,《摩托車日記》裡主人翁們那如此美好的青春冒險精神,恐怕只能印記在膠捲之中,早已不知何時才會重現了…




寫於2005.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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